课题名称：《国际私立教育发展定位、作用发挥与政府治理研究》

课题批准号：CANFZD22010

研究领域：国际比较教育

课题负责人：李虔 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副研究员

主要成员：史少杰、韩 烨、罗先锋、张良、忽杰、赵倩倩

一、内容与方法

本项目聚焦国际私立教育发展定位、作用发挥与政府治理问题，尝试分析私立教育在全球教育改革发展中的角色与功能，呈现不同类型私立教育的发展背景、政策目标、政府治理的实践探索和问题，综合评估私立教育发展的效果与影响，基于此提出我国民办教育角色定位、作用发挥与政府治理策略的思考。主要内容包括：国际私立教育的发展情况、国际上有关私立教育角色定位的讨论、典型国家私立教育发展中的政府角色及政府治理举措，以及我国民办教育在全球改革发展中的独特性和可行方案。主要研究方法为比较研究法，即确定研究问题和标准、收集比较研究的资料、进行比较分析、做出比较研究的结论。

二、结论与对策

（一）全球视野下的私立教育：发展历史与现状数据

全球教育领域的私立教育以多种形式存在，为3.5亿受教育者提供教育服务。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官方统计机构UIS和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全球私立高等教育研究项目”（PROPHE）的数据，（1）初等教育。1990—2019年，全球私立小学招生数占初等教育招生数的比重，从9%增长到19%。（2）中等教育。2000年—2019年，全球私立中学招生数占中等教育招生数的比重，从19%增长到27%。（3）高等教育。全球1/3的学生就读于私立高等教育机构。发展中国家拥有全球私立高等教育的 69.8%。

（二）私立教育的角色定位：补充与竞争的动态平衡

关于私立教育的角色与定位，主要有三种分析类型。一是从公立和私立教育的关系出发，将私立教育定位为“互补性”，或定位为“竞争性”。前者可以称之为“补充论”。例如，《Economics of Public Finance》就提出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在教育系统中有互补作用。二是从教育供给与需求的关系出发，将私立教育的作用概况为应对“超额需求”，或是应对“差异化需求”。Estelle James（1987）提出，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私立教育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公立学校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满足人们对教育的总需求；然而，在发达国家，私立教育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人们对替代公共教育的需求。三是从历史演变的动态角度，对私立教育的角色和作用做出分析。Levy（2010）将全球私立高等教育主要分为文化型（主要是宗教型）、半精英型、非精英/需求吸收型三种。阎凤桥（2009）将私立高等教育分为精英/准精英型、特色型、需求吸纳型、营利型四种主要形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9）提出，国际私立教育的角色类型可以划分为宗教/⽂化型、精英型、准精英型、非精英型（主要是需求吸收型）、营利型（横切类型）、公私合作型（PPP）（跨领域类型）等六种。从三分法到四分法再到六分法，基本上涵盖了全球主要国家和地区的私立教育发展形态。

（三）私立教育的效能评价：类型划分与实践场景  

对私立教育的发展定位和作用发挥的讨论，需要分类而论。一是传统精英型。精英型中小学通过高额定价和招生筛选，强化社会选择性和学术选择性。精英高等教育主要看学术声望和精英人才培养。很多国家都出现了“从精英中小学到精英大学”的路径。二是准精英型（一般为非营利性）。主要体现为效仿精英大学、办学声誉上积极赶超精英大学的一批私立大学，以及办学起点高、定位高的一批创新型私立大学。墨西哥、印度、巴西、巴基斯坦等国都有案例。这些私立大学与世界一流大学还有差距，将来有望从准精英型迅速成长为精英型。三是需求吸收/满足型。这类私立院校是泰国、印度、拉美国家、罗马尼亚等发展中国家高等教育大众化的重要因素。正如私立大学在需求增长时迅速扩张一样，它们也可以随着需求萎缩而迅速收缩。四是低成本/低收费型。主要出现在K—9阶段，通常设在公共教育资源有限的地区，最常见的是在“城市非正规住区”，面向家庭经济背景弱势的学生。低成本型学校的成本效益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贫困家庭能否负担得起低成本私立学校也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五是营利性。世界范围内非营利性和营利性私立学校“分类管理”的政策规定不同，有一些国家不认可营利性教育的合法性，营利性教育主要集中在高等教育领域。营利性教育本身不是新鲜事物，但营利性学校的组织模式和合作形式会持续有新动向。六是公私合作伙伴关系（PPP）型。世界各地的教育PPP以各种形式存在，例如，智利的国家代金券计划、美国的弗里德曼凭证模式、中东和北非地区的教育基础设施建设PPP模式、印度的设计、建设、财务和运营（DBFO）模式、菲律宾的针对性学券模式、巴基斯坦的公共部门与教育基金会合作模式，等等。

（四）私立教育的政府治理：共性目标与多元模式

发展私立教育或教育私营化的实质，政府将举办和提供教育的职责部分让渡给社会或私营部门。从国际比较的角度，各国政府在私立教育发展中的角色定位和治理行为不同，但一个核心的基础共识在于教育作为基本人权，发展或不发展私立教育均出于更好实现受教育权的初衷和目标。例如，在私立高等教育发展中，美国政府主要扮演“资助者”角色，但他们并不试图将私立大学纳入国家规划之中，而是尊重后者的“自发秩序”；韩国政府一直扮演着“直接管理者”而非“协调者”角色。韩国政府也给予一流私立大学以慷慨资助，但与美国更侧重单纯为私立大学提供资助不同，韩国政府比较倾向于采用统一规划指导的手段。日本政府的重要举措是“重点支持”，但历史也有限制私立大学在东京、大阪等大城市建校的政策。南非长期受英、美、澳等发达国家的影响，主要是将将公立和私立教育纳入统一监管框架，实施了私立高校认证注册和质量保证体系。拉美国家治理能力的薄弱也为私立大学尤其是世俗型私立大学自我革新创造了空间。

（五）对我国新时代民办教育改革发展的启示借鉴

私立教育的发展与教育私营化的改革倡议有关，而教育私营化的改革策略背后，有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美国和拉美国家的经验，可以概念化为私立教育的两个极端模式。我国民办教育的历史和现实，在全球范围内都具有的独特性，在向外学习借鉴的时候，需要充分认识到社会文化传统的影响是根本性的。民办义务教育发展要从重视非公共资金渠道，转向重视提供方式，鼓励发展包括公私合作伙伴关系在内的组织运营形式。民办高等教育则需要更为公平和支持性的环境，有必要将民办高校与公办高校共同纳入政府规划和竞争性资助项目，保证政策支持的长期性和稳定性，继而形成机制创新、政府支持、社会认可、人才涌入的良性循环。

三、成果与影响

目前研究成果还未发表，但相关内容可以丰富学术研究成果，并为政府部门决策提供咨询。

四、改进与完善

本研究将私立教育发展作为一种社会历史现象，对全球及主要国家私立教育发生、发展和变化的现象及问题进行分析和描述。研究力求文本、情境与理论分析相结合，形成关于国际私立教育定位、作用与政府治理的理论思考。在研究过程中，发现私立基础教育与私立高等教育的政策逻辑和举措是较为独立甚至是“割裂”的，目前在各部分中分述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区别，未来会继续开展更针对性的研究。此外，研究尽可能将私立教育发展置于世界范围内特定的历史发展脉络中去，未来还需要进一步提炼中国民办教育改革发展的特征和需要，充分发挥国际比较研究的理论意义和政策价值。

五、成果细目

（一）研究报告

《国际私立教育发展定位、作用发挥与政府治理研究》

责任编辑：闫佳裕